燕子归来

　　不知道在哪一天，燕子“叽叽喳喳”地在我们一楼走廊里忙个不停，“谁家新燕啄春泥”，一对一对的，有的忙于衔泥衔草，有的交头接耳仿佛在讨论建筑方案，有的正在装饰老家……我就一个劲地纳闷：忙于盖房的无疑是新燕在置家，现在不砌房光装饰的是自己上年的老家吗？它们大江南北一圈，怎么就记得这么准呢？没有一只因找错了家而大打出手。真佩服燕子对家的记忆！

　　小时候，我们住的都是草房，每年春天一来临，燕子便如约而至，堂屋门对面的房梁便成了燕子做窝的首选。那时，大人跟我们小孩说：外出关门时要把门留一条足够燕子飞进飞出的缝，这种鸟有灵性，要爱护。所以那些平时门缝严实的人家这时节都用粗铁丝把门搭加长了一截，锁好后还不忘推一把。有了大人的嘱托，我们就奉为“圣旨”，燕子是不能逮的，不能撵的，燕子到谁家做窝，就说明谁家的风水好！

　　也就是十天八日，新窝垒就或老窝修饰完毕，有了窝，就算有了家，有了家，时间不长，燕子就有了孩子，小燕或两三只、或四五只，呆在窝里，头都齐刷刷地朝着外面，嘴显得特别大，边缘粗粗的嫩黄色。平时，大燕子外出觅食时，小燕子就安静地等着，一旦大燕子回来，小燕子就兴奋地叫个不停，大燕子把食物送到一个孩子的嘴里后旋即俯冲外出，这时其它的小伙伴就自觉地停止了叫唤，继续它们的等待。

　　大燕子安家于堂屋，吃喝拉撒在大自然中解决，可小燕子只能就地解决了，吃喝自不必说，拉撒就成了一个问题，如果它们要“方便”一下，小屁股调转撅向窝的外沿，它可不管你下面有没有东西！乍一看，这么脏怎么得了？我们的农民伯伯可没有嫌脏，相反地，他们想了一个好办法：用纸糊成一个有筛子大小的等子，像秤盘一样，用筷子戳吊到柴笆上，正对窝的下方，小燕的便池就完成了，十分方便小家伙的“内急”，地面又不受污物影响。

　　在大燕子的往来穿梭中，小燕子的羽毛逐渐丰满，终于有一天，大一点的学着飞离巢穴，先在堂屋里小试身手，接着跟着大燕子外出，可能是“翅膀硬了”，小燕子逐步有家不回了。小燕子能独当一面，大燕子自然也就完成了哺育的使命，大家都离开了家。完美的一个轮回。

　　现在，农村的平房逐渐少了，好多农户集中到城镇落户安家，燕子也因地制宜，它们选择了在楼房最底层的走廊上筑巢。好在农民爱燕子的传统没有丢，有的在燕窝的下方用硬纸板接着燕便，有的在地上放一张旧报纸接着，更有的老人天天清扫，从不嫌烦！尽管居住的地方变了，但农民的爱燕情结没变。